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母亲的味道（外一篇）
■李恩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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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，离开家乡已十多年了，在深圳这个集五湖四海乃至世界各国风味于一炉的大都市里，虽说未有遍尝世间百味，但美味佳肴的确也品尝过不少，然而，却总也没尝到过母亲的味道——那朴实得只剩下咸的味道。?母亲是一个十里八乡都知道的最勤劳的人。在我的印象中，母亲总是比别人忙碌些。小时候我们家人口多，只有父亲和母亲是劳动力，其他人不是老就是小，而且父亲一年劳最多只有半年工，其余的都是尽义务——因为父亲被划为地主成分的缘故，所以母亲就更加加倍劳动，以补偿家里的工分之缺，争到多一点的粮食。记得农业学大寨那岁月，大家除了农忙种田种地外，农闲时间不是开山造田，就是兴修水利。那时，修方洲水库，母亲白日里和别人一样劳作，傍晚收工还要挑一担劳动之余捡拾的一些植物根须回家，当柴火用，不管是天晴还是下雨，也不管是酷暑还是严寒。母亲除了出工以外，家里的自留地里，一年四季也不荒着，不同季节种上不同的菜。母亲不但种菜，红薯、芝麻、油菜、大豆、玉米、棉花等什么都有种，而且每年家里都要养很多鸡和猪。这些年，不需要下田干农活了，但母亲种地养猪养鸡的习惯一直没有改变。尽管许多地都荒芜着，我们家的地仍然四季常青。?父亲在时，父亲是母亲帮手。13年，父亲走了，母亲一人依然还是那样，什么都要种点、养点。尽管我们大家纷纷抗议，但执拗的母亲怎么也听不进，说是不种点菜不养猪不养鸡，过年时我们回家不热闹。?我们兄弟姐妹大多在异乡，母亲总是在春节前夕，等我们大家都赶齐了家时才杀鸡宰猪。这时候，家里的气氛一下子热闹起来。特别是去年，我们为母亲盖了崭新的房子，我们一大家子与母亲团聚在这宽敞明亮的房子里，吃着母亲种的各种菜，喝着母亲准备的美酒，咀嚼着母亲倾尽一年之心血才养成的猪、鸡之美肴，享受着母亲的厨艺——那朴实得只剩下咸的味道，那种有如孩子般的快乐滋味简直无法形容。看到大家都高兴，母亲心里更是乐开了花似的，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。满屋子里都充满了母亲的味道。母亲种那么多的菜，除了平日自己吃和腌一些咸菜外，还送许多给邻里乡亲、亲戚朋友家呢。每年，我们兄弟姐妹过完年要走时，母亲总要把我们的大包小包塞满，腊鱼呀腊肉呀腌菜呀土产呀，什么都有，我们知道母亲的辛苦，让母亲留着吃，但老人很不高兴的，说辜负了她的一片心。我每次带回来的腊鱼、腊肉和咸菜等都要吃上好半年，每吃一次，我都会情不自禁地说上一句：嗯，这才是母亲的味道。或许是随着母亲年岁的增加吧？或许是感受到生活的艰辛越来越理解母亲的不易吧？抑或是我们感受到自己也越来越接近母亲了吧？总之，我们是越来越惦念母亲来。今年暑假，我回家陪母亲住了20多天，发现母亲的白发增多了，背也弯了很多，眼睛越来越不灵光，腿脚也越来越不灵便，便恳切地跟母亲说，不要做那么多事，学会享受一点生活，她回说：“做点事身子骨好些。”9月初6是妈妈79岁生日。那天，我们打电话回去祝福，可母亲却在田里拾稻穗；几天前妹妹说，母亲又在捡拾人家拆迁而弃的废品。我的眼前立即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：一个白发老人，微驼着背，穿着农靴，手提麻袋，在寒冷的风中四处找寻着，那晶莹的汗珠被风结晶成的厚厚的白色盐霜，深深地镶嵌在那饱经风霜面庞上的千沟万壑里?我的心一阵抽搐，一行热泪顺着腮帮汩汩地流淌……哎，母亲哦，敬爱的妈妈，您为什么总不闲一会呢？为了我们儿女的成长，您已吃尽了千般苦，受尽了万般罪，现在儿女们都已成家立业了，您怎么还要那么操劳呢？窗外，秋风正紧；我木然地站在窗边，望着遥远而深邃的夜空，凝视着悬挂在夜幕上那颗最亮最亮的星辰，嘴角渗入了一股浓浓咸味——啊！那正是母亲的味道，正是深深思念的味道，正是浓郁乡愁的味道。?母亲啊，但愿您健康长寿！?年10月31日母亲养的大黑猪（右二：母亲）我的母亲?终于住院了，我的母亲，就在刚刚过去的母亲节那天。我的母亲今年八十岁，母亲节前几天，突然感到右眼看不清东西了，医院检查，初断为视网膜脱落。医院进行进一步核查，越快越好。可是母亲一时放不下家里养的猪和鸡，不肯立即就医。这可由不得她，在我们兄弟姐妹的轮番轰炸下，母亲妥协了，说是一定要把家里的猪和鸡的生活安排好再去。那几天，天气十分炎热，初夏的阳光如初出熔炉的铁流，热浪滔滔，气势咄咄逼人，可母亲仍然坚持着到地里挖猪菜，为猪储备足够的食粮。在她看来，似乎像平时染上其它疾病一样，一拖一挨一两天过去，她的眼睛就会自然地好起来，她就会继续饲养它们，对自己如此的眼疾根本不放在心上。我们兄弟姐妹大多在外，虽然我们在积极地安排她住院事宜，派人员往回赶，但她依旧在加紧储备鸡食猪粮，我们不得不下最后通牒，终于，母亲招架不住，彻底投降，医院。在我的记忆中，医院：小时候，不知是生哪个兄妹，肠子都出来了，医院；大集体时，集体上山砍柴，从树上摔下了，大拇指与其它四指断开，医院；后来有一次在干活时被黄蜂蛰了头部，头脸都肿成圆球了，医院；去年，老人家七十九岁，连续发生了行走摔倒和被电单车撞倒，导致她腿部受伤和胸骨破裂，她还是没有住院......还有最特别的一次，发生在那错乱年代，母亲因保护被作为地主分子的父亲时，被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推到水塘里，最后又被好心的人从水中拉起，躺在塘坝上，大家都以为死了，可是却奇迹般地苏醒后，医院。母亲就是那种大病扛着小病拖着没病就拼命干着的人。这个中缘由，与其说是与我们家当时的贫困有关，倒不如说是母亲优秀品质的使然。母亲是一个非常勤劳的人。远处不说，就说现在吧。我们村有几十户人家，原来家家户户都养猪养鸡什么的，现在只有我母亲还在坚持。关于这一点，我们兄弟姐妹曾多次地对母亲提出过严正抗议，但收效微微。去年，在我们大家严密炮火攻击下，她居然养大了一头多斤重的肥猪和许多鸡，还收获了许多农作物和农产品；今年正月，我们大家都纷纷劝说她不要再那么折腾，学会悠着点享受点，她嘴上答应着，可当我们前脚出门，她依旧重复着昨天的故事。她总说：穷不丢书，富不丢猪。不仅如此，还有许多事，别人家都不会再去做了，但她还在继续。对于老人家的这种勤劳，我们真心地敬佩又由衷的担虑。母亲也是一个非常节俭的人。她从来舍不得浪费一点食物。小时候她常跟我们说吃食堂的事，叫我们要珍惜粮食。只要我们剩下的饭食，她都不会浪费掉。我们的衣服或鞋子，往往是打了很多补丁的。现在我们家还有许多我们都不穿的衣服，虽然她也给过不少人，但还有一大橱柜。当我们说她时，她总说不能忘本，说不定哪天有人需要。母亲的这种品质，怎能不叫人感动？十五日早上，医院照顾母亲的儿子来电说，母亲做了B超，确诊为脉络膜脱离伴随视网膜脱落，需要手术；还说母亲精神状态很好，唯一惦记的就是家里的猪和鸡。当母亲听说家里的一只大黄鸡可能是饿死了时，她不断地唉声叹气，说是养了它三四年，很有感情。是哦，母亲又是一个多么重情重义的人啊！十七日晚上七点十二分，儿子来电说奶奶进了手术室。当时，我正在工作，看到这个信息，我只能在心里默默祝福老人家手术顺利，一切平安。九点零四分，儿子再次发来信息，说“奶奶出来了，手术成功，一切顺利”，并附了一张母亲趴着睡（遵医嘱）的照片。看到母亲那隆起的后背，以及掉落得只剩下稀疏的黑白相间的头发，我那酸楚的泪水啊就像喷泉，情不自禁地顺着腮帮汩汩流淌......母亲在烈日下挥汗如雨、在严寒中耕耘播种、在暴雨中抢割抢收、在山道上担柴扛木、在台前灶后烧茶做饭、在昏黄油灯下缝缝补补的身影一一呈现在我面前。汗水和泪水浇坏了母亲的眼睛，现在又痛在她身上，而我们只能远观而不能躬侍，这是多么无奈多么悲哀啊！“谁言寸草心，报得三春晖”？十八日，儿子转述了医生的话，说奶奶的恢复超过了医生的想象。我们为母亲康复之神速感到高兴，也为母亲具有顽强的生命力而感到骄傲。今天是五月二十日，都说这是“我爱你”的日子。母亲节那天，大家都为您着急，未能把祝福送上，今天就让我大声地对您说声：我爱您！祝您早日康复！愿您重新拥有有如青春少女般的善睐明眸，也愿美好的春光再次清晰地映入您眼帘！年5月20日作者简介
李恩球
安徽省安庆市人，笔名，沙金，深圳教师，系《晋湖诗词》会员、《现代作家文学》会员、《青年作家》签约作家、“清代状元李振鈞学术研讨会”高级顾问。曾在《池州师专报》《作家文学》《现代作家文学》《文韵流香》《诗中国》《晋湖诗词》《西风集》《九井溪文苑》《坐花诗集》等多种报刊以及在网易博客、新浪博客、今日头条等网络上发表大量作品，作品涵盖古诗词、现代诗、散文、论文等多种文章体裁，其中有许多作品收获了许多奖励和各种荣誉。《同步悦读》是一个面向全球发布的新时代微媒体。每日更新，主推原创，分享精品；不唯纯文学，只重悦读性；读好文字，听好声音，欣赏有魅力的音乐。年6月2日被搜狐网站正式列入合作伙伴，发表在同步的作品，除微刊阅读外，同时拥有众多的网站读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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